第九百九十五章 心事 (第4页)
他的语气平淡,却有杀气,法常宛若未闻,合手而叹:
“我无他意,只望道友行此手段,可以少伤及无辜。”
“无辜…”
雀鲤鱼冷笑一声,答道:
“你真是个不知事的,空占着位子,可救出几个无辜了?你是想救无辜,我大欲道百万之众…你可救下了么?只徒劳背负因果而已!”
“当今之世,是变动之世,投了哪家的门墙,便做哪家的事,有几个是无辜的?南方的私心相授、世家豪族驱策民众如牛羊,难道就无辜了?还是说这些平日里杀生、相残、不信教的恶民?”
他笑道:
“如若真有几个穷苦摧残到如今的无辜,释光一照,自有感应,自也收入我道了。”
“说白了…道友也不过是教义与我等相悖,只回你的白马寺去吧。”
法常久久不语,却见着雀鲤鱼身后的阶上跟来一人,其貌不扬,似乎是个修持罗汉的,光着膀子,身上盘了毒龙,隐约露出精壮的肌肉。
雀鲤鱼抬眉,扫了眼来人,随口道:
“羚跐,这是法常摩诃,白马寺的高修。”
法常目光上下浮动,带着怜悯,双手合十,答道:
“恭喜道友得了高徒。”
他言罢便转身,无声地从台阶之间退下去,留下空旷的大殿和它的新主人,羚跐在殿间拜下,觉雀鲤鱼的神色并不好看。
这摩诃冷冷地开口:
“大慕法界的人向来如此,他真敢独立于七道之外,行古修故事,我反而敬他三分,从中调和,反倒不利落,只在江岸磨磨蹭蹭,上头如果真的叫他南下,他是从还是不从?若不是戚览堰与他有几分交情,及时将他调走…这苦他还得受!”
羚跐低眉,听着雀鲤鱼踱步冷笑:
“胜名尽明王的事情做也做了,如今倒是对你起怜悯心,真是笑话。”
羚跐点了点头,恭声道:
“师尊,南下的事情…”
“一时也用不着你掺和。”
雀鲤鱼淡红色的双眼渐渐眯起,答道:
“当年李周巍拿的画,他也有大因果,百万之众得来的好处你还未消化干净…不能轻易折了,在大元光隐山等我就好。”
羚跐低头应是,眼前的摩诃已经消失不见,只留下他跪倒在地,对着殿中的各式金身下拜,耳边仍然传来细微的声响:
“妙极妙极…”
“勘破勘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