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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要走了,要入冬了。

魏匡表情凝重,抬了抬手,对准了位置,投进帐内的那一束月辉正好入他掌心,仿若被他接住。

……

是年冬天,天下又出大事。秦赵尤太后的夫主况卫,做了秦赵的摄政王。

人人皆传,道这况摄政王不久就要废秦赵王,自立之。

竟然一语成谶。

腊月,况卫在雷厉风行肃清朝中政敌后,上位为王,改封先前的秦赵王为太子。

小太子年幼,对做王还是做儿子皆不在乎,由母亲尤娇主持着,认况卫为“亲父”

……

楚宫中,姬华池阅完侍卫们处理过的,未着毒的秦赵书简,掩卷思忖。她不知道魏匡究竟是用了怎样通天的手段,竟能在一季时间内便完全控制整个国家。

姬华池虽不知,却并不吃惊,因为他是魏匡。

在政谋手段上,魏匡还算是姬华池的老师。

姬华池想了会这些杂事,继而将心思放在这卷刚刚被她合上的书简上。这是一卷议和书,秦赵王在上头难得的多字,竟写了十来行,道两国打了半年了,都耗累了,不如签订合约,停战三年?

秦赵王约楚王,正月在两国边境上的庸关会盟议和。

“汉阳君到——”

殿外内侍报。

姬华池偏头侧目,望着柳逸冉步走近,忽生念头:不知她还能这么注视他到几时。

“赐座。”

姬华池命令道。

内侍端了矮案过来,又置软锦蒲团,柳逸屈膝跪坐,与姬华池面面相对。

姬华池身子前倾,将自己案上的书简,放到柳逸面前的那张案上。

柳逸未将书简摊开来看,而是直视着姬华池道:“王上,臣已尽知。”

姬华池缓慢拍了一个巴掌,殿内内侍宫娥会意,尽数退下。

姬华池这才将手肘撑在案上,袖子悠悠滑落下来。她望着自己的手腕叹了口气:“柳卿,依你之见,孤该不该去和?”

“臣有一事想问王上,不知当问不当问。”

柳逸不答,反倒另起话题问她。

姬华池手托着脑袋,稍稍侧了目,望着柳逸笑道:“柳卿有何事,尽管问来!”

柳逸先将自己的目光移开,不与姬华池对视,他低头又抬头,重望向姬华池:“王上以前同臣说的那位旧人……害王上中毒的,臣秦岭射中的,是不是就是那位旧人?”

姬华池果断答道:“不错!”

柳逸嚅嚅唇,面含浅笑问:“王上的旧人,可是当今的秦赵王魏匡?”

他说的“魏匡”

,不是“况卫”

姬华池想了想,决定不瞒柳逸:“不错,正是他。”

柳逸目不斜视,依旧与姬华池亮相凝望,手臂却渐渐在身侧垂了下来,缓如流波道:“臣听闻……王上同魏匡有许多的旧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