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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。”
回到雷克萨斯上,今天换了个司机,不知道宁远上哪儿去了。等前车走完,司机启动了车,跟着去康佳集团。
雁放方才在兄弟面前死要面子,没黏着叶阮挤进伞下。这会头上飘了几片雪花,坐车里大型犬似的甩头。
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,总之要比头顶的天空晴朗多了。
跟林圃透了个底,埋藏的秘密有了分享的朋友,压在身上密不透风的情愫反而轻了。但仍是不满足,哪怕秘密分享99个人,九十九步的最后一步也要当事人清楚。感情毕竟是双向奔赴、彼此成全,只有一方唱的再感天动地,也只会被称作独角戏。
想到这,雁放偷摸瞟了叶阮一眼。
他嘴里正咬着根簪子,银质的莲坠一颗莲子似的珠子,剔透得像滴泪,噙在唇边晃晃悠悠。
叶阮两只手把披着的长发挽起来,在后脑堆了个紧实的圈,才腾出一只手拿簪子牢牢挽住。左右不过几秒,却流露出不如平时那般利索的吃力来,他收回手,左掌心晃眼的瘢痕落在雁放眼里。
他的心突然被雪刺了一下,惶惶然收回眼神,一路沉默到签约结束。
从康佳大楼里出来已经后半晌了,雁放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刻,丢了魂似的。
叶阮以为他是第一次面对签约这种场面,心里露怯才装出一副高冷样。这些天在公司,叶阮耳提面命着教他做生意的谈判技巧,督促他学习如何待人接物。就连会议间,他也时不时在桌下敲敲雁放的膝盖,提醒他注意重点。
真够忙的,忙出一副替雁商操心不成器儿子的劲头。
好在雁放很上道,除了佯装高冷,问答礼貌方面尚且流畅,渐渐也有了丁点做事的派头。
踩在雪地里,带跟的靴子不好走,叶阮挑着被人踩平的错乱脚印前行,走出两步,视线里伸来一只手。
叶阮扭过头,跟雁放四目相接,以为他是好意要扶自己,便搭了上去。没想到那只手顺势一抬,他的手臂架在雁放的肩背上,与此同时,雁放微弯下腰,一搂腿弯,竟是直接把他打横抱了起来。
雁放单手抱起叶阮,还没等他发作,故意掂了一下。毛呢摩擦着棉服,静电也被吸附在一起,噼啪,仿佛在为他们鼓掌助势。
等叶阮下意识把双臂环结实了,雁放才戏谑地评价一句:“真够轻的。”
叶阮有些难堪,方才谈判桌上的高岭之花仿佛被冬雪压得蔫了,他别过脸,簪子的尾穗儿在雁放眼前摇啊摇。
余光里,雁放把伞撑开了,塞到他右手:“不想被看到的话就撑着吧。抱紧点,我要开始走了。”
叶阮撑着伞,仿佛在这天寒地冻间铸就一片温室,拇指无意识而焦灼地摩挲着伞柄。片刻,他把搭在雁放肩背的那条手臂也收了回来,方才发觉这姿势更加暧昧了,像是主动地要把整个人缩在那块胸膛里。
两个人的重量是要比一个人踏实,埋到鞋面的雪被踩平了,烙出清晰的鞋底花纹,规规矩矩印了一串。
雁放直把叶阮抱上车送到座位才松手,司机远远旁观着,早已看呆了,心想宁哥每天吃的是什么细糠?
有了旁人在,叶阮又把老师架势拿出来,跟他进行了简单的复盘,继而说:“以后你要经历的这种场合还有很多,从现在开始学着去处理。只有不畏惧权利,才能对权利全盘接受。”
‘权利’在他们之间应当算是个相对敏感的词汇,没想到会跟踢球似的朝他主动让过来。以至于雁放脑子一震,嘴快地问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是你今天怯场了,心不在焉。”
叶阮说:“生意场合,一举一动,甚至一个眼神都是关键。慢慢来,你才是个初学者。”
雁放吞咽口水,心虚地说:“其实我没想那么多,我帮你纯粹是因为这忙我能帮,而且我希望你……”
他顿了顿,掩耳盗铃般掩饰道:“和公司的员工能过个好年,不白忙活。”
叶阮反盯向他,眼神如同车窗上凝的冰花一般冷。片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