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0章 囚禁 (第1页)
当年司伯夷也是无意间听司必谨和温伯交谈时说起,才知道在司必燕身上竟然生过那么痛苦的过往,明明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,她本可以不仰赖于司家的资源走出一条完全属于自己的道路,可是,一切都成了遗憾。
知道这件事后司伯夷再也不觉得司必燕的声音尖细难听了,隐隐的对她还产生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同情,可是这细微的感情还来不及酵沉淀,又被司必燕后来的选择给弄沉默了。
司必谨是什么人,司必勇、司必清、司必燕当真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吗?
他们当时选择这么做的时候或许也没想着能瞒多久吧,应该是抱着侥幸的心态,瞒了再说,就和这件事一样,先做了在说,即便事后被现,东窗事了,那也已经是木已成舟,司必谨也奈何不得他们如何了,同为司家人,指不定司必谨还得为他们遮掩一番。
而事实证明,司必谨一开始就知道了。当时司必燕来找他,他其实一再的给过她说真话的机会,奈何当时司必燕报复心切,或许听懂了,但即便真听懂了司必谨的暗示她也装出了没听懂的样子。
一意孤行即便要付出她无法承受的代价,这是司必燕当时给司必谨的感觉,原本司必谨看司必燕如此冥顽不灵是说不出的失望,但是在最后一步的时候,司必燕却哭了,她哭着对司必谨喊疼。
那声疼,是真心地。
不是撕心裂肺般的嘶喊,只是低低的述说着自己的委屈。
那一刻司必谨坚硬的心霎时间就软了下来。那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呀,父母临死前让他照顾好兄弟姊妹,因为他司必谨是长子,是大哥,也是司家的继承人!
这么多年他历经艰险,维持着司家的荣光,付出了自己全部的心血,但对自己的兄弟姊妹的确是疏忽了,他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那是信任他们,让他们自由生长,选择自己喜欢的事做,可是司必谨心里也清楚,他不是真的民主,他只是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照顾他们罢了。
他是司家的掌权人,所有事都要权衡利弊,在知道妹妹出事的第一时间,他想的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,他给她找医生,送她出国动手术,他为她请律师上诉,每一步他走的都正确无比,唯独没有投入感情,他冷血的就像一台机器保证在第一时间做出决定然后执行,他更不就没有时间来投入自己的情感。
也因此,在司必燕对着他喊出“我真的好疼啊!”
的时候,司必谨才惊觉,自己竟然没有问过司必燕一句,“你没事了吧,你还疼不疼?”
就是这一刹那的心软,让司必谨对司必燕产生了浓重的抱歉心理,他实在是对不起这个妹妹,身为大哥,竟然没有真正关心过妹妹的生活、需要,没有在妹妹遭受到欺负的第一时刻挺身而出,他这个大哥做的真的很失败。
也就是在那一刻,司必谨的心态转变了,他从原来的阻止司必燕他们做傻事、做错事,转变成了为他们的错误兜底。
“那些学生真的都……”
司伯夷在听到司必谨的讲述后犹豫的问司必谨。
温伯在一旁出声安慰道,“少爷放心,那些人都活着,如果他们真的都死了,那这路真的是走到头了,毕竟是3o多条生命,但老爷也没让他们太好过就是了。”
司伯夷疑惑的看向司必谨,“父亲做了什么?”
“不过是将他们关了起来。”
司必谨淡淡的说。
“关、关起来?”
那时候司伯夷还年幼,听司必谨这么说,还是有些吃惊的。
司必谨说关到也恰当,事实上,他把他们囚禁在了一座孤岛上,他们当时不是说不知道“hg”
是水银嘛,好,司必谨直接给他们请了化学老师,并放了话,一个个的只有在化学上学有所成了,才能被放出岛。
至于司必谨嘴里的学有所成指的是获得化学相关的“诺贝尔”
奖项。这对一群半大不小的学生来说无异于判了终身监禁。
可是对外这些学生已经被宣告死于海难,没有人会知道他们还活着被人囚禁在孤岛上,也因此没有人回来营救他们。所以对这群学生来说未来的日子已经能一眼看到头了,那就是无尽的学习、学习、学习,而且岛上什么都没有,他们生活的就和原始人一样,没有网络,也没有电力,唯一的一所简易帐篷学校,就是他们的一切。
而唯一的教化学的老师还不是科班出身,毕竟老师本来只是音乐老师,她还得自己先学习化学教材上的知识然后在来教给学生,这样的半吊子老师又哪有可能真的教出诺贝尔专家出来呢。
可是司必谨哪里会和他们讲道理,他只宣布他的规则。
在尝试了各种自救措施以及逃生可能后,所有人都绝望的现,他们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,他们再也无法回到那个文明的现代化社会去了。
“所以你们把那个老师也关到岛上去了?”
司伯夷问道。
温伯解答到,“海难生后,老师晚上去酒吧的视频就被爆了出来,所有社会的舆论与指责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。再加上学生的尸体一直没有打捞上来,时间又一天天过去,他们生还的可能性已经近乎于零了,学生的家长急需一个泄的途径,而老师成了最好的目标,毕竟司必燕还是未成年,人们即便怀疑也不能真对她如何,再加上她本身是和学生们一起登船,如果不是老师的求助很可能也会在这次事故中遇难,人们对她就产生了一丝同情。人啊就是这样,不能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,但是满腔的愤懑又无处泄,那就对准了有行为能力的大人。”
司伯夷听温伯说着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。
任何事情的生,人们总喜欢找各种原因,其实有时候就是为了找到一个责怪他人的借口,因此来转移自责的矛盾。都是别人不好,所以只要怪别人就行了,自我的压力小了,通过指责、伤害别人,也能让自己恢复平静。
“在遭受了巨大的指责和非议后老师没能承受住压力选择了自杀。”
温伯说道,“但我们把她救了回来治好她后把她一起投放到了孤岛上,当然对外是宣布了她的死亡。”
司必谨的这个做法,司伯夷其实还是疑惑的,救老师的这个举动是无疑是善的,可是囚禁的这个做法却是恶的。这一善一恶,看似对立,可是又矛盾的出于同一个人的手笔,真是矛盾极了。同时,司伯夷也不知道该如何正确看待这整件事了。
“伯夷啊,这就是我要教你的,这世上哪儿有绝对的善于恶,一个人也不可能纯粹的是好人或坏人,只有偏善德行为和偏恶的行为。有时候善因结善果,恶因结恶果,但是善因又不一定都能结善果,它有可能孕育出恶果,也有可能什么果都结不出来。”
司必谨拉过司伯夷的手缓缓说道,“你要学会的是自己独立的思考,人有时候做事并不是单纯的看是非对错正义与否,那都是理想的状态,可现实很多时候是浑浊的不明是非看不清对错的,有时候你做一件事并不是因为这么做对,而仅仅因为你需要做这件事,你自己想做自然是好,可自己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情况也很多,因为责任、因为环境、因为各种原因,那个时候你就要明白,做与不做你并不一定能自己决定,但后果却只有你来承担,这不公平,但却是我要培养你的担当,身为司家继承人的担当。”
“从我决定那么做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,承担这件事的准备,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在想好后果后再行动的,所以在我这儿没有后悔,从今天开始,你也要这样。”
司必谨缓缓地对司伯夷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