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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 痛骂 (第1页)

作者:嘤三声返回目录加入书签

“说什么刘小仪能入宫为妃,是她区区一个侯夫人给的泼天富贵,叫刘小仪记得感恩,还说什么是她宽宏,特特叫刘小仪顶了她身边得力家奴的名字上选,不然哪怕刘小仪是荆郡侯的庶女,也只配嫁洪家家奴呢!”

谢珝真一面说,一面斜觑着脸色愈难看起来的刘洪氏。

她样样都照着刘洪氏说过的原话来讲,只是将中间稍微删减些,再前后续接上去,便将本来就不怎么好听的话变得愈难听起来。

而在一旁听着的皇后宁妃也是渐渐板起了脸。

什么叫刘小仪入宫靠的是荆郡侯夫人?

本朝阅选秀女入宫通常有两个途径,一是朝廷派出去花鸟使,自民间挑选良家女子,但这也不是硬逼着的,若不愿意,便不强求,若有愿意的,在那家女儿入选之后,便会给她父亲或是兄长封个末流散官,好叫他们领着俸禄银米过日子,也算是阶级跃升了。

因此民女选秀少有不愿意的,甚至曾闹出过大商人出重金贿赂选官,只为叫自家女儿入选的事情来。

而另一个途径,就是自官宦人家中选了。

这个官宦子女的选法又不一样,但也不是强逼硬求的,而是叫有意参选的人家递了折子上去,等派往民间的花鸟使带着选好的秀女回来了,再一并入宫,叫陛下娘娘们选看,能不能选上,全是看上头的意思。

可落在荆郡侯夫人口中,竟像是她左右了刘小仪的阅选结果一般。

皇后听完便朝刘洪氏淡淡地看了过去:“京中早有风语说侯夫人你治家不严,贵贱颠倒,苛待庶出,本宫还只当是笑话听了,却不想你竟真如此大胆!”

刘洪氏咯噔了下,连忙跪倒:“娘娘。。。。。。这庶出本就低贱,嫡出才是尊贵,臣妇。。。。。。臣妇这也不过是要、要打消他们踩着嫡出上进的念头,以免乱了家法啊!”

她顶着一张猪头脸,结结巴巴地分辩。

宁妃却不给她面子,直接翻了个白眼道:“瞧你这行事就是蠢货,想来生的子嗣也是蠢笨的,竟然要将好端端的手足姐妹踩到泥里,不叫他们出头,你儿子闺女才能显出来,着实是——平庸。”

她快人快语,谢珝真瞧着那模样,不由在心底揣测起来:莫非刘淑仪曾经招惹过宁妃,怎么瞧着竟像是有私人恩怨的样子?

“本宫不知你荆郡侯府的家法如何,只问你,本朝高宗定下的律令明言良贱不可通婚,你将侯府女儿配世家家奴可是当真?”

刘洪氏哪里读过律书?

她连字都识得不多,于是便哆嗦着辩解道:“那孩子是放出去了的,是良籍,且已经考了举人。。。。。。他祖母是我家侯爷的奶嬷嬷,他也是在侯府里养大的,与臣妇那女儿青梅竹马,家里人口又简单,臣妇将女儿配给他,当真是一副好心啊,求娘娘明察!”

听她这么一说,皇后眼中的怒容稍稍收敛,谢珝真却眼珠子一转开口道:“毕竟曾经是伺候侯府姑娘的下人,这家子放了良出去,下人反倒成了那姑娘要伺候的公婆了,侯夫人你这事儿办得着实不体面,说着为女儿好,实际上还不是委屈女儿。”

谢珝真一开口,刘洪氏心里新仇旧恨一拥而上,想也不想就反驳道:“臣妇一心为女儿好,怎会如此委屈她!”

刘洪氏略带得意地说道:“臣妇那女儿也是个懂分寸,守礼节的,不该她的她绝不贪求,更是敬重嫡出,还曾在淑仪娘子幼时救过她呢,对臣妇也历来贴心,我当然不会叫她嫁过去受委屈,所以只放了那小子和奶嬷嬷出去,他父母可还在府上做事呢!”

谢珝真啧啧两声,道:“啊呀!侯夫人,你这不说还好,这一说啊,愈显得你昏聩无能,刻薄寡亲,心思歹毒!”

她正想开口骂,硬是忍住了去看一眼皇后,皇后眼里也是恼火的,见谢珝真那双眼睛亮油油,闯了祸的小猫似的,心里一软,默默撤开视线,任由她在自个儿跟前放肆。

得了皇后的默许,谢珝真就没什么顾忌了:“荆郡侯的女儿,便是王子皇孙也嫁得呢,你个蠢妇将其配给家奴之子,还当自个儿真成了天大的善人了,打量谁看不出来你心里那点子算计,不就是不想庶女过得好,才这般作践人家,真真是肠子都黑透了!”

“哦,那女孩儿还救过刘淑仪,这可是你亲女儿的命呢,怎么,你亲女儿的命就这般贱价,只配一个奴才秧子,还已经考了举人?呵,就算考了进士,当了官了,侯府女儿嫁他也是低嫁,是那女孩儿亏了她的一辈子,你倒好,还当多大的赏赐看重呢,说着是世家养出来的,这行事,比小家子还小气!”

“再说那举人吧,自个儿有了功名,娶了侯府女儿了,竟然不思将爹娘也接出来奉养,而是丢下爹妈在你洪家为奴为婢,受人差遣,真真是个不孝顺的逆子,这种连生身父母都不顾的垃圾货色,倒成了侯夫人的好女婿了,只怕是个中山狼,那可怜的女孩儿夹在你们这不孝不义的夫君嫡母中间,能得什么好处,别叫你们一个个吸干净了血,磋磨死了罢!”

谢珝真痛痛快快地骂完一通,刘洪氏已经彻底地趴在了地上,瑟瑟抖地说不出话来。

她是从来不将庶子庶女当人看待的,却又怕他们上进,在婚嫁和前程上压过自己的亲生儿女去;偏她又生得蠢笨,除去打理家事之外其他一概不理,便将这嫡庶的偏心处带到了明面上来。

而荆郡侯远在封地,管不了她,老夫人年纪大了眼睛也瞎,耳朵也聋,更是不知刘洪氏做出这么些辱没门楣的事情来。

就这么着,刘洪氏愈天不怕地不怕起来,行事也愈加地偏激极端,真当非她所生的那些侯府子女是可任她拿捏的牲畜奴才了。